朱自清散文旅行雜記原文,朱自清《序》原文

2021-07-29 18:17:53 字數 5812 閱讀 1793

1樓:離殤若寂

(一)殷勤的招待

七月二日正是浙江與上海的社員乘車赴會的日子。這上海這樣大車站裡,多了幾十個改進社社員,原也不一定能顯出什麼異樣;但我卻覺得確乎是不同了,“一時之盛”的光景,在車站的一角上,是顯然可見的。這是在茶點室的左邊;那裡叢著一群人,正在向兩位特派的招待員接洽。

壁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磅紙,寫著龍蛇飛舞的字:“二等四元,三等二元。”兩位招待員開始執行職務了;這時已是六點四十分,離開車還有二十分鐘了。

招待員所應做的第一大事,自然是買車票。買車票是大家都會的,買半票卻非由他們二位來“優待”一下不可。“優待”可真不是容易的事!

他們實行“優待”的時候,要向每個人取名片,票價,——還得找錢。 他們往還於茶點室與售票處之間,少說些,足有二十次!他們手裡是拿著一疊名片和鈔票洋錢;眼睛總是張望著前面,彷彿遺失了什麼,急急尋覓一樣;面部筋肉平板地緊張著;手和足的運動都像不是他們自己的。

好容易費了二虎之力,居然買了幾張票,憑著名片分發了。每次分發時,各位候補人都一擁而上。等到得不著票子,便不免有了三三兩兩的怨聲了。

那兩位招待員買票事大,卻也顧不得這些。可是鍾走得真快,不覺七點還欠五分了。這時票子還有許多人沒買著,大家都著急;而招待員竟不出來!

有的人急忙尋著他們,情願取回了錢,自買全票;有的向他們頓足舞手的責備著。他們卻只是忙著照名片退錢,一言不發。——真好性兒!

於是大家三步並作兩步,自己去買票子;這一擠非同小可!我除照付票價外,還出了一身大汗,才弄到一張三等車票。這時候對兩位招待員的怨聲真載道了:

“這樣的飯桶!”“真飯桶!”“早做什麼事的?

”“六點鐘就來了,還是自己買票,冤不冤!”我猜想這時候兩位招待員的耳朵該有些兒熱了。其實我倒能原諒他們,無論招待的成績如何,他們的眼睛和腿總算忙得可以了,這也總算是殷勤了;他們也可以對得起改進社了,改進社也可以對得起他們的社員了。

——上車後,車就開了;有人問:“兩個飯桶來了沒有?”“沒有吧!

”車是開了。

2樓:147絕

《旅行雜記》作於一九二四年,朱自清先生於這年的暑假,抱著增長見識的目的,前往南京參加中華教育改進社召開的第三屆年會,然而事與願違,所謂的教育改進會不過是一幕鬧劇.

文章從作者前往赴會入筆,中間穿插了幾項會議內容,讓事實活靈活現呈現在讀者面前,作者於敘說當中插入反語,含譏帶刺地嘲諷那些所謂“大人物”,使文章的語言帶有明顯的諷刺色彩.例如文中第一小節題目稱做:《殷勤的招待》,而事實卻是由會員們自己東奔西撞,朱先生自個兒想辦法擠了“一身大汗,才弄到一張三等車票.

”“大家都著急,而招待員竟不出來!”這便是所謂的殷勤.而另一方面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場面卻是“躬逢其盛”——迎接齊督軍、韓省長、高督辦的駕到,只見車水馬龍,黑色的警察和灰色的士兵一片靜默肅立,“空空的講壇上,這時竟濟濟一臺了”,反差的強烈給人以深刻的印象.

本文還以速描般的筆法,漫化式地勾勒了幾幅人物場景,作者特別將會議的主要議題部分加以重點渲染,如督軍齊燮元、省長韓國鈞、督辦高恩洪猶如“大雄寶殿上的三座佛像”端坐在臺**.齊燮元扯開喉嚨訓話,甩腔拖調一字一板地在“中華教育改進社”上做拆字戲法,先講“教育”,繼說“教育改進”,再談“中華教育改進”,最後則在“社”上大做文章,層層遞進,胡說八道,簡直是“半篇八股”.韓省長有一篇開會詞發給大家,朱自清先生見裡面有一節論及現在學風的不良,頗有痛心疾首之慨,很想聽聽他的高見,殊不知他卻高談什麼“統一要靠文化”的謬論,令作者不知其所云.

而除全體大會之外的分組會議,作者前去旁聽也倍感掃興,有一次所議的是“採用他,她,它案”“足足議了兩個半鐘頭,才算不解決地解決了”.作者不無調侃地寫道:“這次討論,總算詳細已極,無微不至;在討論時,很有幾位英雄,舌本翻瀾,妙緒環湧,使得我茅塞頓開,搖頭佩服”.

作者用了大量反語,將這些所謂的“教育改革家”的無聊、空虛、庸俗的嘴臉,活脫畢現地勾勒出來,使人如見其人,如聞其聲.含譏刺於字裡行間,把作者的失望,掃興融進形象的描繪之中.由此我們也可以領略到朱自清先生在敘事散文中的某些風格了.

朱自清《序》原文

3樓:妖姬落落

胡適之先生在一九二二年三月,寫了一篇《五十年來中國之文學》;篇末論到白話文學

的成績,第三項說:

白話散文很進步了。長篇議**的進步,那是顯而易見的,可以不論。這幾年來,散文

方面最可注意的發展,乃是周作人等提倡的“小品散文”。這一類的小品,用平淡的談話,

包藏著深刻的意味;有時很像笨拙,其實卻是滑稽。這一類作品的成功,就可徹底打破那

“美文不能用白話”的迷信了。

胡先生共舉了四項。第一項白話詩,他說,“可以算是上了成功的路了”;第二項短篇

**,他說“也漸漸的成立了”;第四項戲劇與長篇**,他說“成績最壞”。他沒有說那

一種成績最好;但從語氣上看,小品散文的至少不比白話詩和短篇**的壞。現在是六年以

後了,情形已是不同:白話詩雖也有多少的進展,如採用西洋詩的格律,但是太需緩了;文

壇上對於它,已迥非先前的熱鬧可比。胡先生那時預言,“十年之內的中國詩界,定有大放

光明的一個時期”;現在看看,似乎絲毫沒有把握。短篇**的情形,比前為好,長篇差不

多和從前一樣。戲劇的演作兩面,卻已有可注意的成績,這令人高興。最發達的,要算是小

品散文。三四年來風起雲湧的種種刊物,都有意或無意地發表了許多散文,近一年這種刊物

更多。各書店出的散文集也不少。《東方雜誌》從二十二卷(一九二五)起,增闢“新語

林”一欄,也載有許多小品散文。夏丏尊,劉薰宇兩先生編的《文章作法》,於記事文,敘

事文,說明文,議**而外,有小品文的專章。去年《**月報》的“創作號”(七號),

也特闢小品一欄。小品散文,於是乎極一時之盛。東亞病夫在今年三月“復胡適的信”

(《真美善》一卷十二號)裡,論這幾年文學的成績說:“第一是小品文字,含諷刺的,析

心理的,寫自然的,往往著墨不多,而餘味曲包。第二是短篇**。……第三是詩。

……”這個觀察大致不錯。

但有舉出“懶惰”與“欲速”,說是小品文和短篇**發達的原因,那卻是不夠的。現

在姑且丟開短篇**而論小品文:所謂“懶惰”與“欲速”,只是它的本質的原因之一面;

它的歷史的原因,其實更來得重要些。我們知道,中國文學向來大抵以散文學①為正宗;散

文的發達,正是順勢。而小品散文的體制,舊來的散文學裡也盡有;只精神面目,頗不相同

罷了。試以姚鼐的十三類為準,如序跋,書牘,贈序,傳狀,碑誌,雜記,哀祭七類中,都

有許多小品文字;陳天定選的《古今小品》,甚至還將詔令,箴銘列入,那就未免太廣泛

了。我說歷史的原因,只是歷史的背景之意,並非指出現代散文的源頭所在。胡先生說,周

先生等提倡的小品散文,“可以打破‘美文不能用白話’的迷信”。他說的那種“迷信”的

正面,自然是“美文只能用文言了”;這也就是說,美文古已有之,只周先生等才提倡用白

話去做罷了。周先生自己在《雜拌兒》序裡說:

①讀如散——文學與純文學相對,較普通所謂散文,意義廣些——駢文也包括在

內。……明代的文藝美術比較地稍有活氣,文學上頗有革新的氣象,公安派的人能夠無視古

文的正統,以抒情的態度作一切的文章,雖然後代批評家貶斥它為淺率空疏,實際卻是真實

的個性的表現,其價值在竟陵派之上。以前的文人對於著作的態度,可以說是二元的,而他

們則是一元的,在這一點上與現**文章的人正是一致,……以前的人以為文是“以載道”

的東西,但此外另有一種文章卻是可以寫了來消遣的;現在則又把它統一了,去寫或讀可以

說是本於消遣,但同時也就傳了道了,或是聞了道。……這也可以說是與明代的新文學家的

——與明代的有些相像,正是不足怪的,雖然並沒有去模仿,或者也還很少有人去讀明文,

又因時代的關係在文字上很有歐化的地方,思想上也自然要比四百年前有了明顯的改變。

這一節話論現代散文的歷史背景,頗為扼要,且極明通。明朝那些名士派的文章,在舊來的散文學裡,確是最與現代散文相近的。但我們得知道,現代散文所受的直接的影響,還

是外國的影響;這一層周先生不曾明說。我們看,周先生自己的書,如《澤瀉集》等,裡面

的文章,無論從思想說,從表現說,豈是那些名士派的文章裡找得出的?——至多“情趣”

有一些相似罷了。我寧可說,他所受的“外國的影響”比中國的多。而其餘的作家,外國的

影響有時還要多些,像魯迅先生,徐志摩先生。歷史的背景只指給我們一個趨勢,詳細節

目,原要由各人自定;所以說了外國的影響,歷史的背景並不因此抹殺的。但你要問,散文

既有那樣歷史的優勢,為什麼新文學的初期,倒是詩,短篇**和戲劇盛行呢?我想那也許

是一種反動。這反動原是好的,但歷史的力量究竟太大了,你看,它們支援了幾年,終於懈

弛下來,讓散文恢復了原有的位置。這種現象卻又是不健全的;要明白此層,就要說到本質

的原因了。

分別文學的體制,而論其價值的高下,例如亞里士多德在《詩學》裡所做的,那是一件

批評的大業,包孕著種種議論和衝突;淺學的我,不敢贊一辭。我只覺得體制的分別有時雖

然很難確定,但從一般見地說,各體實在有著個別的特性;這種特性有著不同的價值。抒情

的散文和純文學的詩,**,戲劇相比,便可見出這種分別。我們可以說,前者是自由些,

後者是謹嚴些:詩的字句、音節,**的描寫、結構,戲劇的剪裁與對話,都有種種規律

(廣義的,不限於古典派的),必須精心結撰,方能有成。散文就不同了,選材與表現,比

較可隨便些;所謂“閒話”,在一種意義裡,便是它的很好的詮釋。它不能算作純藝術品,

與詩,**,戲劇,有高下之別。但對於“懶惰”與“欲速”的人,它確是一種較為相宜的

體制。這便是它的發達的另一原因了。我以為真正的文學發展,還當從純文學下手,單有散

文學是不夠的;所以說,現在的現象是不健全的。——希望這只是暫時的過渡期,不久純文

學便會重新發展起來,至少和散文學一樣!但就散文論散文,這三四年的發展,確是絢爛極

了:有種種的樣式,種種的流派,表現著,批評著,解釋著人生的各面,遷流曼衍,日新月

異:有中國名士風,有外國紳士風,有隱士,有叛徒,在思想上是如此。或描寫,或諷刺,

或委曲,或縝密,或勁健,或綺麗,或洗煉,或流動,或含蓄,在表現上是如此。

我是大時代中一名小卒,是個平凡不過的人。才力的單薄是不用說的,所以一向寫不出

什麼好東西。我寫過詩,寫過**,寫過散文。二十五歲以前,喜歡寫詩;近幾年詩情枯

竭,擱筆已久。前年一個朋友看了我偶然寫下的《戰爭》,說我不能做抒情詩,只能做史

詩;這其實就是說我不能做詩。我自己也有些覺得如此,便越發懶怠起來。短篇**是寫過

兩篇。現在翻出來看,《笑的歷史》只是庸俗主義的東西,材料的擁擠,像一個大肚皮的掌

櫃;《別》的用字造句,那樣扭扭捏捏的,像半身不遂的病人,讀著真怪不好受的。我覺得

**非常地難寫;不用說長篇,就是短篇,那種經濟的,嚴密的結構,我一輩子也學不來!

我不知道怎樣處置我的材料,使它們各得其所。至於戲劇,我更是始終不敢染指。我所寫的

大抵還是散文多。既不能運用純文學的那些規律,而又不免有話要說,便只好隨便一點說

著;憑你說“懶惰”也罷,“欲速”也罷,我是自然而然採用了這種體制。這本小書裡,便

是四年來所寫的散文。其中有兩篇,也許有些像**;但你最好只當作散文看,那是彼此有

益的。至於分作兩輯,是因為兩輯的文字,風格有些不同;怎樣不同,我想看了便會知道。

關於這兩類文章,我的朋友們有相反的意見。郢看過《旅行雜記》,來信說,他不大喜歡我

做這種文章,因為是在模仿著什麼人;而模仿是要不得的。這其實有些冤枉,我實在沒有一

點意思要模仿什麼人。他後來看了《飄零》,又來信說,這與《背影》是我的另一面,他是

喜歡的。但火就不如此。他看完《蹤跡》,說只喜歡《航船中的文明》一篇;那正是《旅行

雜記》一類的東西。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對照。我自己是沒有什麼定見的,只當時覺著要怎樣

寫,便怎樣寫了。我意在表現自己,盡了自己的力便行;仁智之見,是在讀者。

朱自清2023年7月31日,北平清華園。

(原載2023年11月25日《文學週報》第345期)

朱自清散文《春》,朱自清《春》原文

原文盼望著,盼望著,東風來了,春天的腳步近了。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,欣欣然張開了眼。山朗潤起來了,水長起來了,太陽的臉紅起來了。小草偷偷地從土裡鑽出來,嫩嫩的,綠綠的。園子裡,田野裡,瞧去,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。坐著,躺著,打兩個滾,踢幾腳球,賽幾趟跑,捉幾回迷藏。風輕悄悄的,草綿軟軟的。桃樹 杏樹 ...

朱自清《綠》原文,朱自清的《春》原文

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時候,我驚詫於梅雨潭的綠了。梅雨潭是一個瀑布潭。仙岩有三個瀑布,梅雨瀑最低。走到山邊,便聽見嘩嘩嘩嘩的聲音 抬起頭,鑲在兩條溼溼的黑邊兒裡的,一帶白而發亮的水便呈現於眼前了。我們先到梅雨亭。梅雨亭正對著那條瀑布 坐在亭邊,不必仰頭,便可見它的全體了。亭下深深的便是梅雨潭。這個亭踞在突...

朱自清的散文有那些,朱自清的散文?

朱自清散文集 1 匆匆 2 歌聲 3 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 4 溫州的蹤跡 5 背影 6 航船的文明 7 荷塘月色 8 女人 9 梅花 後記 10 白種人 上帝的驕子 11 懷魏握青君 12 阿河 13 兒女 14 哀韋傑三君 15 旅行雜記 16 飄零 17 說夢 18 白採 19 海行雜記 20 ...